七、Necrology
死者名冊
「我沒有。」艾爾文看著韓吉的雙眼,那裡頭盈滿了對他話語的不信任,艾爾文只能苦笑:「我剛剛只是感覺門口似乎有人走過。」
「別說謊了!你很心虛,艾爾文。」韓吉緊盯著艾爾文的雙眼,艾爾文撇過頭將手腕自韓吉手中抽了出來,韓吉終於忍無可忍地大吼:「艾爾文˙史密斯,里維已經死了啊!調查兵團的兵長在第61次牆外調查時就已經死了!」
艾爾文回頭看向里維,里維仍是環著手沒有一絲表情,韓吉見艾爾文沒有反應,又再一次抓住他的左腕,這次用了更強的力道:「別再不承認了,我們都知道你仍然認為里維沒死,甚至你認為你看得見他,但你明明知道這一切不過是你的幻覺不是嗎?你是親手收下艾倫拿給你的徽章的!」
「我知道里維已經死了。」艾爾文收了收手掌,感受掌心傳來的布料質感:「我十分清楚這件事情,別忘了我在出征報告上是自己念出死亡名單的。」他溫聲說道,韓吉卻將捉著他的手收得更緊。
「前幾天半夜我在走廊上遇見艾倫,他哭得很慘。」韓吉說道,艾爾文沒有回應:「我不清楚他在你房間看到了什麼,但他和我說或許里維真的活著。」
感受到韓吉鬆開他的手,艾爾文抽回左手溫柔地拍拍韓吉的頭:「里維已經死了。」是的,那個號稱最強的人類死在第61次牆外調查,而他連里維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他聽到這個消息時,是艾倫帶著滿臉淚水與血汙將里維的徽章交給他的時候。
白色的羽翼被鮮血染紅了一半,邊緣處有著明顯的破損,艾爾文看著靜靜躺在艾倫手上的徽章,茫然地想著里維究竟是怎麼死的。
按照習慣里維並沒有和艾爾文一起待在指揮群中,他單獨領著里維班在前鋒的位置。第61次牆外調查他們預計往前推進到瑪莉亞之牆外,對於瑪莉亞之牆到蘿絲之牆已經淪陷的人們而言這次牆外調查可說是凶多吉少。
然而調查兵團內部以韓吉為首一直都有對巨人進行研究,這次他們決定前往韓吉推論所得萊納等人的村莊所在,若在那裡有所發現將對他們的研究有著飛越性的突破。
但他們在甫靠近那處巨林時便遭到大批巨人的襲擊,森林裡看不見信號彈的煙霧,里維狠狠嘖了一聲。他們勢必要將所有巨人在此處斬殺,若前鋒陣形被突破,首當其衝的便是他們正後方的補給馬車和中央指揮群,他們只要喪失任何一方,這次的牆外調查便不可能成功。
「前方三隻巨人分別為四米級、五米級和七米級,七米級給你們,剩下兩隻我來。」里維話語方落便倏地飛身而出,米卡莎陰冷地低罵了句「死矮子」也跟著往左前的七米級巨人飛去:「艾倫你不要過來,我一個人就可以了。」
艾倫沒有理會米卡莎的話語,他不能將巨人留給他的好友而無任何的作為。在這幾秒間,里維已經到達四米級巨人的身側,里維習慣性地將刀子反握,俐落地切下巨人的一寸後頸:「後方兩隻十五米級,讓,牽制!」
米卡莎迅速地在艾倫到來前繞到巨人的後側,一刀將巨人的後頸切下,艾倫眼見已經沒有支援米卡莎的必要,旋即回身幫助讓給予巨人的腳後跟數道攻擊。被奪去近一半的行動能力,巨人的腳步明顯頓住,阿爾敏立刻從後方跟上補了兩刀將巨人殺死。
「謝了,阿爾敏。」艾倫向早已在數次牆外調查中成長的友人道謝,阿爾敏只是笑笑:「別這麼說,艾倫你最好注意一下,這附近可能還有其他巨人。」
「艾倫,就叫你不要跟過來,我自己可以,你跟過來很危險。」米卡莎回到兩人身邊朝艾倫生氣地說道,艾倫只當作沒聽到,米卡莎不滿地正要繼續說教卻被里維打斷:「在做什麼?沒有巨人就歸隊,我們要繼續前進了。」
米卡莎聞言挑起眉毛,阿爾敏趕忙出聲制止她:「我們快歸隊吧,艾倫,走吧。」三人正準備往回走,卻聽到身後傳來淒厲的尖叫聲。
「是莎夏!」阿爾敏叫道,艾倫早已利用立體機動裝置往前飛了一大段距離,米卡莎見艾倫衝了出去也立刻跟著飛身而出,將阿爾敏留在原處。
「艾倫,不要亂跑,這樣我沒有辦法保護你!」米卡莎在艾倫身後叫著,艾倫卻沒有回應只是一股腦地往前狂奔:「莎夏,怎麼了?」
「艾倫──別過來!有奇行種!」柯尼的聲音傳來,艾倫聽到回答,咬著牙加快了速度,米卡莎狠狠嘖了聲也加快了自己的速度。阿爾敏看著自己兩個同伴的身影越來越小,卻怎麼也趕不上兩人,而原本落後許多的里維兵長此時卻已趕到他身側:「你待著,我現在過去。」
交給人類最強的男子應該沒問題吧,阿爾敏看著一瞬間已遠去的黑色身影想著,聽到里維兵長的話阿爾敏終於停下他永遠趕不上二位朋友的腳步,可這件事卻讓他在之後後悔了一輩子。
里維不爽地低聲罵了句粗話,米卡莎優越的技巧和艾倫對立體機動裝置的天份讓他們兩個早幾乎不見人影,里維憑著聲音的來源判斷方向,然而在他見到他的隊員們之前,一隻約十米高的奇行種朝他衝了過來,後面緊追著的是艾倫和米卡莎,身邊還有正拚命掉淚的莎夏。
「兵長,那隻奇行種突破我們的包圍──克里絲塔……」艾倫咬牙,無法繼續往下說,里維險險地閃過奇行種朝他揮出的手掌,只冷冷地問道:「有全屍嗎?」
莎夏終於無法遏止地跌落地面崩潰大哭,後頭趕上的柯尼趕緊將她一把拉起帶到樹上。「克里絲塔˙連茲死亡確認,被奇行種拍到地上……」柯尼努力地開口,卻再也說不下去。
里維點頭:「去把她的徽章收起來吧,這裡交給我來。」莎夏吸著鼻子點頭,抹著臉就往回跑,柯尼看了眼里維也追了上去。
談話間,米卡莎繞過艾倫貼近巨人身側,朝膝窩狠狠劃下一刀。巨人抬起腿往米卡莎踹了一腳,米卡莎迅速地退開,艾倫則默契地自另一側補了一刀。被重創膝蓋,巨人單腳跌跪在地,里維抓緊機會飛身而起對準它的後頸就準備下刀,就在刀刃即將觸碰到巨人的前一刻,它卻突然回過身揚手朝里維拍去。
里維不知道死前可以閃過什麼念頭,但在這一瞬他只想著該如何脫困,卻只得出以現在的情勢頂多只能將傷害降低到不致死亡的地步。勉強在空中旋身以側面迎向巨人,卻再下一刻感到一股衝擊,他感到背部一陣劇痛才發現自己被人甩到一邊的樹幹上。
「米卡莎──!」艾倫撕心裂肺的叫聲傳來,里維瞬間明白是米卡莎將他甩了出來,他握了握立體機動裝置,飛身向前擋下巨人準備再補上一擊的手掌。米卡莎在她身後微弱地吐著氣息,交雜著血絲自唇畔溢出,里維啞著嗓子問道:「為什麼?」
「你、比我更強……」米卡莎看起來十分不甘願地道,即使身受重傷眼神中仍然充滿了少女特有的執傲:「你應該、能……比我……更好地……保、保護艾倫。」疼痛讓少女幾乎無法言語,但她仍咬著牙講完。
「夠了,米卡莎妳別再說話了!」艾倫顫抖著手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米卡莎傷重到他不敢碰她任何一處,深怕會加速少女的失血。
「艾倫,活下去。」米卡莎堅定地看著艾倫說道,艾倫只是愣愣地盯著她漆黑的雙眸,沒等到艾倫的回應、她憤怒地揚起眉毛。接受到米卡莎威嚇般的目光,
艾倫只能忍著淚水重重地點頭,米卡莎笑了笑、輕輕閉上雙眼。
「回神!」里維怒吼,艾倫怔怔地流著淚沒有任何反應,里維一口氣削去巨人的手掌,在它傷口癒合前先衝過去揍了艾倫一拳,再飛身砍了巨人的後頸一刀。
被里維揍過的面頰迅速腫了起來,艾倫痛地嘶了一聲,里維補了幾刀確認巨人死亡後走到他身邊:「一樣把徽章收了吧,我們沒有時間磨蹭。」艾倫看著米卡莎平靜的面容,他搖首:「我想帶她回去。」
「豬玀!你有病嗎?你知道我們不可能帶著她前進,除非你想和她一起死在牆外。」里維罵道,艾倫卻無法邁開步伐,一陣腳步聲自後方傳來,莎夏和柯尼折了回來,看到現場的狀況震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里維朝兩人道:「回隊,立刻,我們等等跟上。」眼神強勢得讓兩人問不出一句話,莎夏憋出一聲壓抑的哭聲,抹著滿臉的淚水往隊伍的方向飛離,柯尼遲疑地看著艾倫,最後他咬著牙,頭也不回地追著莎夏離去。
「米卡莎是為了救你啊!你怎麼能說出這麼冷血的話?」艾倫感到緊握的掌心一陣刺痛,他一拳揮向里維卻被輕易地擋下:「這和你要帶著她的屍體有任何關係嗎?」里維冷冷地問道,艾倫憤怒地將左手也揮向里維,卻陷入了兩手都被擒住的窘境。
「她是米卡莎啊!怎麼可以死在這裡?」艾倫大吼,里維將捉著他的兩手施力,艾倫痛得皺起整張臉,里維反問:「為什麼不行?沒有人是可以不死亡的。」里維淡漠地想著,突然地面傳來劇烈的震動,他抬頭看到又一隻奇行種踩著無規則可循的步伐向兩人狂奔而來。
感到拳頭被鬆開,艾倫立刻抽身向後,卻感受到里維將他往前扯了一把,他回頭,看到里維被奇行種一把捉起。
里維用刀子砍掉巨人的一根手指,奮力地掙脫出來,艾倫搶上前去支援對方卻無法靠近那隻巨人。
「滾!」里維衝著艾倫大吼,艾倫卻沒打算理會,他無法在允許再有任何一個人死在自己面前。
「該死的豬玀!」里維罵道,在巨人往艾倫靠近前搶先砍了膝蓋一刀,卻沒起什麼作用。
艾倫飛身上前補上一刀,巨人瞬間喪失了部分行動能力,然而卻伸手拉住了艾倫立體機動裝置的繩索,里維啐了聲,往前狂奔。
吶、艾爾文,為什麼我這時會想起你呢?
「那為什麼──」韓吉不解,既然艾爾文知道這件事實,為什麼許多舉止又像是里維仍然在世一般,彷彿不肯接受他已離開,執傲地要他留下。
「但他仍然在這裡,」艾爾文抬頭看向里維,里維的表情微微鬆動,向兩人走近:「他並沒有離開,我並不知道為什麼。」
死者名冊
「我沒有。」艾爾文看著韓吉的雙眼,那裡頭盈滿了對他話語的不信任,艾爾文只能苦笑:「我剛剛只是感覺門口似乎有人走過。」
「別說謊了!你很心虛,艾爾文。」韓吉緊盯著艾爾文的雙眼,艾爾文撇過頭將手腕自韓吉手中抽了出來,韓吉終於忍無可忍地大吼:「艾爾文˙史密斯,里維已經死了啊!調查兵團的兵長在第61次牆外調查時就已經死了!」
艾爾文回頭看向里維,里維仍是環著手沒有一絲表情,韓吉見艾爾文沒有反應,又再一次抓住他的左腕,這次用了更強的力道:「別再不承認了,我們都知道你仍然認為里維沒死,甚至你認為你看得見他,但你明明知道這一切不過是你的幻覺不是嗎?你是親手收下艾倫拿給你的徽章的!」
「我知道里維已經死了。」艾爾文收了收手掌,感受掌心傳來的布料質感:「我十分清楚這件事情,別忘了我在出征報告上是自己念出死亡名單的。」他溫聲說道,韓吉卻將捉著他的手收得更緊。
「前幾天半夜我在走廊上遇見艾倫,他哭得很慘。」韓吉說道,艾爾文沒有回應:「我不清楚他在你房間看到了什麼,但他和我說或許里維真的活著。」
感受到韓吉鬆開他的手,艾爾文抽回左手溫柔地拍拍韓吉的頭:「里維已經死了。」是的,那個號稱最強的人類死在第61次牆外調查,而他連里維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他聽到這個消息時,是艾倫帶著滿臉淚水與血汙將里維的徽章交給他的時候。
白色的羽翼被鮮血染紅了一半,邊緣處有著明顯的破損,艾爾文看著靜靜躺在艾倫手上的徽章,茫然地想著里維究竟是怎麼死的。
按照習慣里維並沒有和艾爾文一起待在指揮群中,他單獨領著里維班在前鋒的位置。第61次牆外調查他們預計往前推進到瑪莉亞之牆外,對於瑪莉亞之牆到蘿絲之牆已經淪陷的人們而言這次牆外調查可說是凶多吉少。
然而調查兵團內部以韓吉為首一直都有對巨人進行研究,這次他們決定前往韓吉推論所得萊納等人的村莊所在,若在那裡有所發現將對他們的研究有著飛越性的突破。
但他們在甫靠近那處巨林時便遭到大批巨人的襲擊,森林裡看不見信號彈的煙霧,里維狠狠嘖了一聲。他們勢必要將所有巨人在此處斬殺,若前鋒陣形被突破,首當其衝的便是他們正後方的補給馬車和中央指揮群,他們只要喪失任何一方,這次的牆外調查便不可能成功。
「前方三隻巨人分別為四米級、五米級和七米級,七米級給你們,剩下兩隻我來。」里維話語方落便倏地飛身而出,米卡莎陰冷地低罵了句「死矮子」也跟著往左前的七米級巨人飛去:「艾倫你不要過來,我一個人就可以了。」
艾倫沒有理會米卡莎的話語,他不能將巨人留給他的好友而無任何的作為。在這幾秒間,里維已經到達四米級巨人的身側,里維習慣性地將刀子反握,俐落地切下巨人的一寸後頸:「後方兩隻十五米級,讓,牽制!」
米卡莎迅速地在艾倫到來前繞到巨人的後側,一刀將巨人的後頸切下,艾倫眼見已經沒有支援米卡莎的必要,旋即回身幫助讓給予巨人的腳後跟數道攻擊。被奪去近一半的行動能力,巨人的腳步明顯頓住,阿爾敏立刻從後方跟上補了兩刀將巨人殺死。
「謝了,阿爾敏。」艾倫向早已在數次牆外調查中成長的友人道謝,阿爾敏只是笑笑:「別這麼說,艾倫你最好注意一下,這附近可能還有其他巨人。」
「艾倫,就叫你不要跟過來,我自己可以,你跟過來很危險。」米卡莎回到兩人身邊朝艾倫生氣地說道,艾倫只當作沒聽到,米卡莎不滿地正要繼續說教卻被里維打斷:「在做什麼?沒有巨人就歸隊,我們要繼續前進了。」
米卡莎聞言挑起眉毛,阿爾敏趕忙出聲制止她:「我們快歸隊吧,艾倫,走吧。」三人正準備往回走,卻聽到身後傳來淒厲的尖叫聲。
「是莎夏!」阿爾敏叫道,艾倫早已利用立體機動裝置往前飛了一大段距離,米卡莎見艾倫衝了出去也立刻跟著飛身而出,將阿爾敏留在原處。
「艾倫,不要亂跑,這樣我沒有辦法保護你!」米卡莎在艾倫身後叫著,艾倫卻沒有回應只是一股腦地往前狂奔:「莎夏,怎麼了?」
「艾倫──別過來!有奇行種!」柯尼的聲音傳來,艾倫聽到回答,咬著牙加快了速度,米卡莎狠狠嘖了聲也加快了自己的速度。阿爾敏看著自己兩個同伴的身影越來越小,卻怎麼也趕不上兩人,而原本落後許多的里維兵長此時卻已趕到他身側:「你待著,我現在過去。」
交給人類最強的男子應該沒問題吧,阿爾敏看著一瞬間已遠去的黑色身影想著,聽到里維兵長的話阿爾敏終於停下他永遠趕不上二位朋友的腳步,可這件事卻讓他在之後後悔了一輩子。
里維不爽地低聲罵了句粗話,米卡莎優越的技巧和艾倫對立體機動裝置的天份讓他們兩個早幾乎不見人影,里維憑著聲音的來源判斷方向,然而在他見到他的隊員們之前,一隻約十米高的奇行種朝他衝了過來,後面緊追著的是艾倫和米卡莎,身邊還有正拚命掉淚的莎夏。
「兵長,那隻奇行種突破我們的包圍──克里絲塔……」艾倫咬牙,無法繼續往下說,里維險險地閃過奇行種朝他揮出的手掌,只冷冷地問道:「有全屍嗎?」
莎夏終於無法遏止地跌落地面崩潰大哭,後頭趕上的柯尼趕緊將她一把拉起帶到樹上。「克里絲塔˙連茲死亡確認,被奇行種拍到地上……」柯尼努力地開口,卻再也說不下去。
里維點頭:「去把她的徽章收起來吧,這裡交給我來。」莎夏吸著鼻子點頭,抹著臉就往回跑,柯尼看了眼里維也追了上去。
談話間,米卡莎繞過艾倫貼近巨人身側,朝膝窩狠狠劃下一刀。巨人抬起腿往米卡莎踹了一腳,米卡莎迅速地退開,艾倫則默契地自另一側補了一刀。被重創膝蓋,巨人單腳跌跪在地,里維抓緊機會飛身而起對準它的後頸就準備下刀,就在刀刃即將觸碰到巨人的前一刻,它卻突然回過身揚手朝里維拍去。
里維不知道死前可以閃過什麼念頭,但在這一瞬他只想著該如何脫困,卻只得出以現在的情勢頂多只能將傷害降低到不致死亡的地步。勉強在空中旋身以側面迎向巨人,卻再下一刻感到一股衝擊,他感到背部一陣劇痛才發現自己被人甩到一邊的樹幹上。
「米卡莎──!」艾倫撕心裂肺的叫聲傳來,里維瞬間明白是米卡莎將他甩了出來,他握了握立體機動裝置,飛身向前擋下巨人準備再補上一擊的手掌。米卡莎在她身後微弱地吐著氣息,交雜著血絲自唇畔溢出,里維啞著嗓子問道:「為什麼?」
「你、比我更強……」米卡莎看起來十分不甘願地道,即使身受重傷眼神中仍然充滿了少女特有的執傲:「你應該、能……比我……更好地……保、保護艾倫。」疼痛讓少女幾乎無法言語,但她仍咬著牙講完。
「夠了,米卡莎妳別再說話了!」艾倫顫抖著手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米卡莎傷重到他不敢碰她任何一處,深怕會加速少女的失血。
「艾倫,活下去。」米卡莎堅定地看著艾倫說道,艾倫只是愣愣地盯著她漆黑的雙眸,沒等到艾倫的回應、她憤怒地揚起眉毛。接受到米卡莎威嚇般的目光,
艾倫只能忍著淚水重重地點頭,米卡莎笑了笑、輕輕閉上雙眼。
「回神!」里維怒吼,艾倫怔怔地流著淚沒有任何反應,里維一口氣削去巨人的手掌,在它傷口癒合前先衝過去揍了艾倫一拳,再飛身砍了巨人的後頸一刀。
被里維揍過的面頰迅速腫了起來,艾倫痛地嘶了一聲,里維補了幾刀確認巨人死亡後走到他身邊:「一樣把徽章收了吧,我們沒有時間磨蹭。」艾倫看著米卡莎平靜的面容,他搖首:「我想帶她回去。」
「豬玀!你有病嗎?你知道我們不可能帶著她前進,除非你想和她一起死在牆外。」里維罵道,艾倫卻無法邁開步伐,一陣腳步聲自後方傳來,莎夏和柯尼折了回來,看到現場的狀況震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里維朝兩人道:「回隊,立刻,我們等等跟上。」眼神強勢得讓兩人問不出一句話,莎夏憋出一聲壓抑的哭聲,抹著滿臉的淚水往隊伍的方向飛離,柯尼遲疑地看著艾倫,最後他咬著牙,頭也不回地追著莎夏離去。
「米卡莎是為了救你啊!你怎麼能說出這麼冷血的話?」艾倫感到緊握的掌心一陣刺痛,他一拳揮向里維卻被輕易地擋下:「這和你要帶著她的屍體有任何關係嗎?」里維冷冷地問道,艾倫憤怒地將左手也揮向里維,卻陷入了兩手都被擒住的窘境。
「她是米卡莎啊!怎麼可以死在這裡?」艾倫大吼,里維將捉著他的兩手施力,艾倫痛得皺起整張臉,里維反問:「為什麼不行?沒有人是可以不死亡的。」里維淡漠地想著,突然地面傳來劇烈的震動,他抬頭看到又一隻奇行種踩著無規則可循的步伐向兩人狂奔而來。
感到拳頭被鬆開,艾倫立刻抽身向後,卻感受到里維將他往前扯了一把,他回頭,看到里維被奇行種一把捉起。
里維用刀子砍掉巨人的一根手指,奮力地掙脫出來,艾倫搶上前去支援對方卻無法靠近那隻巨人。
「滾!」里維衝著艾倫大吼,艾倫卻沒打算理會,他無法在允許再有任何一個人死在自己面前。
「該死的豬玀!」里維罵道,在巨人往艾倫靠近前搶先砍了膝蓋一刀,卻沒起什麼作用。
艾倫飛身上前補上一刀,巨人瞬間喪失了部分行動能力,然而卻伸手拉住了艾倫立體機動裝置的繩索,里維啐了聲,往前狂奔。
吶、艾爾文,為什麼我這時會想起你呢?
「那為什麼──」韓吉不解,既然艾爾文知道這件事實,為什麼許多舉止又像是里維仍然在世一般,彷彿不肯接受他已離開,執傲地要他留下。
「但他仍然在這裡,」艾爾文抬頭看向里維,里維的表情微微鬆動,向兩人走近:「他並沒有離開,我並不知道為什麼。」